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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弦诗韵 艺境万千 --论余其伟发展民族音乐的创新思维
发布时间:2012-04-04

  伟大的无产阶级导师马克思有一句名言:“在科学上面是没有平坦的大路可走的,只有在那崎岖小路不畏劳苦的人,才有希望到达光辉的顶点”。

  在当今广东音乐乐坛上,就是有这么一位“不畏劳苦的人”,他凭着发展中国民族音乐的宿愿,凭着勤奋与坚韧的毅力,忠诚地继承广东音乐前辈创立的优秀传统,并且在新时期中,以音乐的美学观、人生的哲学观,审视民族音乐文化的走向,创造性地拓宽广东音乐发展道路,铸就了新时期广东音乐发展史一道道辉煌的壮景。这位“不畏劳苦的人”,就是已走过半个世纪人生旅程,国家一级演奏员、著名的高胡演奏艺术家余其伟先生。

  一、厚实的传统底蕴

  20世纪70年代中期至80年代中期,是广东音乐乐坛蓬勃兴起的时期,余其伟由广东人民艺术学院师从黄日进教授毕业,至进入广州乐团、广东省歌舞剧院民族乐团等文艺团体,又在广东音乐名师刘天一、朱海旗下拜师学艺,高胡演奏技艺突飞猛进,脱颖而出成为新一代有抱负、有造诣的高胡演奏家。这期间,余其伟以他厚实的广东音乐传统功底,自如地运用到高胡演奏技艺之中,从传统曲目到创作的广东音乐新作品,无一不折射出其艺术智慧的光芒。为此,80年代初期,笔者在广东人民广播电台继首次撰、编余其伟《继承传统、大胆创新》专题音乐节目播出后,又撰、编过《粤乐新声》的专题节目,系统地阐述了余其伟对传统民族音乐不断演变与实践的艺术观点。

  余其伟认为:“优秀的传统艺术具有永久性和艺术价值,正如马克思说希腊神话有‘永久的魅力’一样,一个较完美的作品,必然是较完美地表达了人类当时的某方面的思想感情,因而具有历史的意义,这种艺术感染力量是不会因为历史的前进而消失的。”广东音乐发展的历史约为一百多年,经过严老烈、何博众、丘鹤俦、吕文成等一代代的继承与流传,其经典曲目可算作是优秀传统曲目了,它们的艺术价值是永恒的,是后辈取之不尽的源泉。余其伟在这音乐文化的长河中,意识到这些传统艺术的存在是无价之宝,因而在学艺过程中,将传统的精华全面继承,并不断地成为自己成长的养料,不管是《双声恨》、《小桃红》或是《青梅竹马》、《流水行云》等传统乐曲,均演奏得丝丝入扣、韵味十足。这体现出余其伟对艺术务实的求学精神,以及对艺术不断追求完美的崇高情操。

  二、活跃的美学意识

  1984年在北京举办的《余其伟高胡独奏音乐会》,以及1985年专题音乐节目《探索者的歌》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向全国播放后,引起了首都和各地音乐专家及音乐爱好者强烈的反响。前者直接、全面地展示了余其伟成熟的高胡演奏技艺,后者则对广东音乐作曲家乔飞先生创作的广东音乐新作品(《山乡春早》、《红棉吐艳》、《思念》、《扑蝶》、《月上枝头》、《珠江之恋》等)专辑的介绍,通过余其伟高胡演奏的二度创作,体现了新作品的艺术与时代的内涵,达到了艺术境界的升华。

  “人在其智慧的深处具有一种独特的隐秘的感觉,即美的感觉,借助于它,人能领悟艺术。”(法——圣桑)。余其伟这一时期的技艺,向人们表达了他对艺术追求活跃的美学意识和美学理念。广东音乐中的“乙凡”调式,是属于表现深刻、哀伤、悲壮以及苍凉与美丽的调式。余其伟在演奏《思念》这首乐曲时,借籍反映人民对逝去的伟人周恩来总理的深切怀念与无限敬慕的心情,以抒发人民内心激愤而冷峻的意绪。余其伟在演奏中提炼了传统的技巧,赋予了它新的表现功能。在《思念》的慢板乐段,出现了两次相同音型的滑音,余其伟在第一次以柔为主,滑指过程绵韧松软、感情哀伤,第二次则以刚为主,滑指过程有棱有角,感情悲愤。第一次是纯粹的传统手法,第二次有所创新,前后不同手法的处理,符合音乐的不断发展与深化,恰当地表达了人民对周总理的怀念之情。著名音乐家李凌先生评论道:“余其伟的琴音,宏亮、秀丽,高把位的音,干净、清晰,力度幅围较宽,强弱对比突出。他对音乐的情感,捉摸细致、深刻。像他演奏的《思念》,前段音乐演奏得真挚、虔诚,徐缓地诉述对总理的敬爱。丧礼乐段,轻清地点染,刻划亿万人民对一代伟人的悼念,沁人肺腑。”余其伟对演奏细腻的处理和对乐曲灵魂的透析,正如德国哲学家黑格尔的论断:“艺术的使命,在于用感情的艺术形象的形式去显现真实。”

  余其伟在传统的高胡演奏艺术中,对音色及韵律有着独特的追求,已形成了自己的演奏风格和演奏技巧的特点。为了反映社会的变革和时代的特征,反映人民的新思想、新情感以及内容丰富的新生活,他不满足高胡艺术局限于一般的花鸟虫鱼与诗情画意的描绘,而是去开拓更广阔的天地,努力的去表现人物和社会,表现矛盾与冲突,使用综合的技巧,让高胡演奏更具广度和深度,更具时代的情感。

  广东音乐作曲家乔飞先生创作的高胡与管弦乐《珠江之恋》,乐曲的创作理念与余其伟的意愿一拍即合,在这首乐曲中,余其伟的演奏如鱼得水,他以青春奔放的活力和以音乐美学的阐析,高难度的演奏技巧,在指挥家施明新如歌般的激情指挥下,与管弦乐队倾情地演绎了这首热情赞颂珠三角新貌的乐曲,收到了情景相融的极佳效果。余其伟在处理《珠江之恋》的主题慢板时,采用了广东高胡传统的长慢弓,力求发挥它特有的甜美明亮的音色。为了展示珠江的开阔与美丽,为了寄怀对历史的感慨与未来美好的憧憬,他以运弓的力度随着旋律感情的起伏,大胆地作出了细腻而又新颖的变化:弓速由慢到快再渐慢,弓力随之由轻到重而再渐慢,左手配以松弛细密的揉弦,揉弦滑指力度也由轻到重再渐轻,由此而产生了深远的意境。乐曲中段的小快板,余其伟采用密集快弓、跳弓、劈弓、抛弓、快速内外交替换弦、快速移指换把等综合技巧,特别是乐曲三十四小节后的大篇幅的密集快弓,时以浪涛汹涌,时以缓流回荡,时似水花轻溅,描绘出美丽珠江的丰彩多姿。华彩乐段则用戏剧性的弓法及远距离大滑音、琵音、泛音等,喻示出新时代人们振奋向上的生活步伐。此曲高难度的演奏技巧,余其伟借鉴了小提琴的多种科学演奏手法,熔中、西音乐演奏技巧于一炉,可以说这是余其伟高胡演奏艺术几近“登峰造极”的地步了。

  一部音乐作品的价值,不但决定于作品的艺术性,还取决于审美活动中人的审美需要和审美态度。1979年创作的高胡协奏曲《琴诗》(李助炘、余其伟曲)和1988—1989年创作的高胡协奏曲《粤魂》(李助炘曲),是余其伟和李助炘共同创作的充满人生哲理的两部大型广东音乐新作品。经过多年默契的配合,余其伟与李助炘也成为了一对作曲家和演奏家在事业上合作携手的黄金搭档。《琴诗》的主题是人生的道路有曲折,有徘徊,更有奋斗、希望。乐曲时而忧伤沉郁,时而动荡不安,时而热情激动,它透露出当代中国人情绪的骚动与理性的思考。而《粤魂》乐曲则吸取了某些粤乐因素结合现代技法而创作的,它表现了人类生命,面对这悠长的社会历史,奇妙的大千世界,缤纷多彩的当代生活,深不可测的自然宇宙,她要发出深沉而慨然的浩叹,唱出迷茫而清丽的意境,抒出癫狂而激越的情怀。著名作曲家刘文金认为:“象《粤魂》这样有份量的作品,说明广东音乐在民族音乐领域当中,首先是将丰富的作曲技术,特别是较复杂的和声、调性扩张的手法,大胆地注入一个地方乐种,现在还未有看到其他乐种出现这种典范。当大多数地方乐种出现发展缓慢或处在原始状态的情况下,广东音乐却一如既往地不断创新和发展。”这是音乐专家对广东音乐创新的由衷感言。可喜的是,《琴诗》获得1987年首届全国广东音乐演奏邀请赛优秀创作奖第二名,《粤魂》获得1999年第六届羊城音乐花会中国交响乐新作品比赛第二名。这二首作品已得到音乐界和社会人士的认可,相信经过不断的演出实践,这样充满哲理性的广东音乐新作品,会让愈来愈多的听众所熟悉和喜爱的。

  三、多边的创新思维

  著名音乐美学家赵宋光说:“我觉得音乐思维对于培养我们未来的有创造能力的劳动者来讲是相当重要的一个途径。这个创造能力,具体地讲,就是一种创造性的想象和创造思维的活动。”

  余其伟对民族音乐发展的创新思维是多边的、全方位的。1990年2月17日在广州友谊剧院举行的《余其伟高胡独奏音乐会》,较全面地概括了余其伟自1984年在北京举行独奏音乐会以来,高胡艺术的新成就。广州独奏音乐会曲目的安排独具匠心,除了传统名曲《汉宫秋月》、《双飞蝴蝶》,又有名家之作《鸟投林》、《平湖秋月》,更有创作的新作品《思念》、《琴诗》、《粤魂》等,广东音乐传统的“五架头”乐曲《连环扣》、与李助炘编配加入合唱伴唱的椰胡演奏《禅院钟声》,更是韵味浓厚,耐人寻思。广州独奏音乐会成功的举办,标志着余其伟的高胡艺术已达到“炉火纯青”、“博大精深”之境地了。

  而2月18日《余其伟音乐艺术研讨会》的召开,更展示出余其伟音乐美学的新思维以及对艺术人生的感悟和求索理念。以艺术理论指导艺术实践,这是余其伟艺术成功行之有效的方式。长期以来,余其伟利用中外文化交流的机会,弘扬民族音乐,吸取南北音乐家刘文金、闵惠芬、黄建伟、王甫建等艺术之精髓,写下上百篇心得文章,为民族音乐的盛衰而忧患,为广东音乐的振兴、发展不遗余力,在当今乐坛上,这样全面、杰出的音乐家是不多见的。正如中央音乐学院教授、北京二胡学会会长张韶先生的评价:“象余其伟这样一位杰出的演奏家,他不光是搞演奏,而且在技巧和艺术上,都已达到了高度,这是大家早已公认的了。1987年我去广州观看全国广东音乐演奏比赛,到过他家,看到他的书架里摆满了书籍。为了艺术,广泛做好音乐理论工作,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既是演奏家,又是理论家,这是难能可贵的。”

  余其伟与广东音乐前辈吕文成有着一脉相承的缘袭,同是粤乐的活跃人物,更是音乐思维传播的倡导者。余其伟的演奏技艺还涉及到民族弓弦乐器的领地。1997年与2002年在香港和广州分别举行了《余其伟胡琴独奏音乐会》,用高胡、二胡、中胡、板胡、京胡、竹提琴、二弦、椰胡等九种中国弓弦乐器,演奏《鸟投林》、《草原春光》、《绣金匾》、《二泉映月》等十多首乐曲,并由香港发行唱片。余其伟还以二胡独奏形式演奏了中国二胡大师刘天华的《烛影摇红》、《良宵》、《空山鸟语》、《光明行》等10首代表作品,并出版发行唱片。

  为了探索高胡与乐队(包括西洋管弦乐队、民族乐队)协奏的较高层次演奏形式,余其伟在尝试《珠江之恋》、《琴诗》、《粤魂》与《凯旋》等高胡协奏曲的基础上,在九十年代至新世纪,演奏了由李助炘编曲的高胡与乐队《昭君怨》、《妆台秋思》,李灿祥改编的高胡与乐队《平湖秋月》,以及由朱婕作曲的高胡与乐队《自梳女》等乐曲,并于2002年由中国唱片广州公司出版发行了《交响粤乐——20世纪中华乐坛名人名曲珍藏版余其伟高胡篇》唱片。在中外音乐文化交流中,余其伟与著名指挥家陈燮阳、胡炳旭、徐新、施明新、丁家琳、徐瑞祺、袁德明、黄安源、瞿春泉、马圣龙、王永吉、陈如祁、王甫建、顾立民、黄建伟、白世门等以及中国广播交响乐团(现中国爱乐乐团)、广州交响乐团、中央民族乐团、上海民族乐团、上海电影民乐团、广东民族乐团、新加坡华乐团、香港中乐团、澳门中乐团、台北市立国乐团等团体合作,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余其伟认为:“不管是交响音乐民族化,还是传统戏曲现代化,它指向的都不仅仅是表达形式,更要体现崇高而深刻的感情,气质和思想涵蕴。……各种新的艺术手法,能否使得不同的历史,不同的民族及不同的生活趣味在某个焦点上取得契合,在深刻意义上的不同的文化灵魂的契合。此时,才有可能体现一种新的时代精神、新的艺术风范。”形式是服从于内容的,音乐的任何体裁只要观众喜欢欣赏,都可以进行尝试。余其伟就是以他这种创新思维进行艺术实践的。余其伟多年来录制了大量的民族音乐、广东音乐唱片。1998年8月,花城出版社首次出版了余其伟的音乐评论集《粤乐艺境》(2003年8月修订、再版发行)。2003年7月上海音乐出版社出版了《中国广东音乐高胡名曲荟萃——余其伟编注演示版》一书。从1983年至今,余其伟与他的广东音乐小组利用假日时间,深入广州各高等院校及中、小学校,进行中国民族音乐和广东音乐的普及推广活动,撒播艺术知识种子,培养艺术萌芽幼苗,让当今新一辈感受祖国民族音乐的渊博,激发他们热爱民族音乐的情怀,这一活动受到了青少年的欢迎,这种热浪波及到省内外,甚至海内外……。这一切,都让我们看到了余其伟是一位当之无愧的中国民族音乐家,也是一位继往开来的广东音乐名家。

  如今,功成名就的余其伟已离开文艺团体,在星海音乐学院余其伟广东音乐研究室,任中国民族器乐表演艺术与理论研究专业方向硕士生导师。并兼任中国音乐学院、武汉音乐学院民族器乐硕士学位研究生导师。艺术舞台的转移并没有让余其伟轻松下来,在新的岗位上,他将肩负着更加繁重的音乐科研和教学任务,他将继续在发展民族音乐的道路上探索、奋进。“一个人追求的目标越高,他的能力就发展得越快,对社会就会越有益。”(前苏联文学家——高尔基)。相信余其伟会以更高的思维胆略,为民族音乐与广东音乐的发展作出更新的贡献。

参 考 文 献

《继承 交流 发展》——关于广东音乐的一封信,余其伟文,《广州音乐学院学报》1982年第4期。
《余其伟的高胡艺术》,李凌为“余其伟高胡独奏音乐会”而作,1990年1月。
《传统的“雅俗共赏”与现实音乐生活的“多元化”》,李玉洲文,《人民音乐》1991年第5期。
《高胡的演奏、教学及创新》——北京黄日进师生高胡独奏音乐会学术研讨会。崔国汉记录整理。1994广州《音乐研究与创作》。
《让孩子们早一点学习音乐思维》,赵宋光文集第二卷,花城出版社2001年12月。
《在探索中创造——有感于“粤乐新韵”演唱会》。余其伟文,《羊城晚报》1993年9月20日。
《粤乐艺境》,余其伟著,花城出版社,2003年8月修订版。

  来源:省音乐家协会  作者:刘智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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