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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音乐名家系列访谈之三
发布时间:2012-04-04

  羊城仲夏访名宿

  ——访黄锦培教授

  王:黄老,在音乐界,大家一提到您,都有一种高山仰止之感。对我来说,您一直是个迷。在您回国探亲之际,非常感谢您接受我的采访。

  黄:不用客气。

  王:您是我国音乐界的一代名宿,您的音乐生涯早在战争年代就开始了,那时,您的大名已为国人所知。请先介绍一下您的有关经历。

  黄:我1919年出身于一个华侨家庭,祖籍是广东 惠阳人,从小在新加坡长大。13岁回国。15岁在惠阳初中毕业后离家。16岁那年,由于我在音乐上有一定特长,吹拉谈唱都可以来一点,因而被南京中央广播电台看中,参加了该台刚刚成立的国乐组。当时国乐组只有8个人。在这8个人中,有的是唱京剧的;有的是弹古琴的,还有的是演奏其它乐器的。我主要演奏二胡、扬琴等。每个星期要在电台演奏20分钟,演奏的内容都是民族音乐。我演奏的不少是广东音乐的曲目。当时不象现在有录音设备,而是当场演奏。那个年代,不提倡民族音乐,搞民族音乐的人一般都不是科班出身的。我记得上世纪30年代的上海音专,师资力量基本上是从国外回来的。如美国、法国、比利时等国家回来的。1937年“七七事变”以后,由于打仗,电台由南京迁至重庆。1937至38年,为了抗战,我又加入了抗战的国民党部队,当过付连长、少尉。还到你们湖北孝感征过兵。在部队病休了一段时间后又到重庆中央电台。到重庆后,国乐组不久发展成一个乐队。成员由8人发展到30余人。为了适应新的需要,我不仅要演奏,还学习作曲。学习作曲是受到音乐组组长陈济略的影响。他说我记忆力好,悟性好,反映灵活,学作曲会有大的出息。由于没有受作曲与作曲技术理论的专门训练,故而不能及时上手。我虚心请教从比利时回国的作曲家吴伯超先生。他先在上海音专教书,后进电台。他教的方式主要给教材我学,我做完了作业让他改。我也经常到图书馆看英文方面的乐谱,还看王光祈、张宏道、郭宏宾翻译的两本和声学方面的书。经常是买一个大烧饼在图书馆,一待就是一天,非常勤奋。那个乐队有具体的分工。其中我除了演奏外还负责作曲,参加乐队的还有一批著名的音乐家。有的搞和声、有的搞配器。当时上海已经有和声的小合奏,但没有固定的组织。38年重庆我们那个乐队有组织,创作的曲子马上可以合奏,每周集中两次。在重庆我待了9年,第一位夫人也是在那儿认识并结婚的。

  王:听说您为纪念抗日英雄张自中,创作的《碧血英魂》影响很大。

  黄:张自中是著名爱国将领冯玉祥的部下,他为抗日捐躯。报纸上宣传其事迹感人至深,当时部队为了以张自中的事迹鼓励抗日士气,宣传抗日,搞了个征文比赛,其中也包括音乐。我受其事迹的感染,故创作了这部管弦作品。有幸中奖并得以用管弦队演奏播出,在当时起到了很好的作用。我记得还奖给了我800元大洋。为此,冯玉祥将军为了表达感激和鼓励之情,还专门请我吃饭。

  王:在重庆期间,您一直在电台工作吗?

  黄:作品得奖以后不久,在重庆的国立音乐学院请我去当教授,并且教务主任三顾茅庐来请我,因有多种原因被我谢绝。后来国立歌剧学校的校长王泊生请我去工作,搞了半年就离开了。

  王:抗日战争以后您是否还继续留在电台那个乐队?

  黄:没有。抗战胜利以后,乐队撤到南京,我没有跟去。而是中经武汉、广州再到香港。到香港后参加了革命,那时我为电影写了和配了一些进步曲子。所以我在73岁时退休时办的是离休。1950年自香港返回广州参加土改,本来当时我是想到北京去发展的,因北京当时乱糟糟的没法安置,因而放弃了。

  王:您真正开始关注广东音乐始自何时?

  黄:我5、6岁就会粤剧,是我哥哥教的。13岁那年,我在惠阳读中学,驻广东国民党13军军长的母亲过生日,部队请我去广州参加粤剧团演出,我的任务是打锣鼓。在晚上打了一次,给了我15元钱。我虽然与广东音乐有缘,但并没有想到后来要专门搞它。真正从事广东音乐的演奏、创作、研究和教学是解放以后。因为战争年代民乐不可能受到重视。那时民乐发展也十分幼稚,只有江南丝竹、广东音乐、北方小调等稍有些影响。解放后,党和政府比较重视民族音乐的发展。不仅成立了专门的音乐院校、民族乐团,还有研究机构。进行了有组织的研究。在这种社会背景下,我就可以专门搞广东音乐。我先是到广州华南歌舞团。当时欧阳当校长。不久作了一些研究。那时真正开始比较系统研究的是广东音乐家丘鹤俦。他出了一本书叫《必读》,该书第一次开始把广东音乐用笔记录下来进行研究。后来广州市成立了广东音乐研究组,我负责,主要搜集广东音乐的原始素材,在搜集的基础上加一点理论分析。我们共搜集了近200首广东音乐的经典曲目。1957年还组织了100人合奏这些曲目,这是前所未有的,影响很大。

  王:解放后,您应邀参加了一些大型的演出活动。其中,一次到前苏联参加演出;一次到北京参加曲艺汇演。请您谈谈这两次演出的情况。

  黄:参加前苏联的演出是在1953年,当时组织了52人的演出队伍,这些人都是在全国挑选的。胡耀邦同志是我们的领队,想不到他后来当了中央总书记。我是以双重身份参加的,一是作为演员,二是作为翻译。因为在演员中,只有我一个人懂俄语。在访问苏联的演出活动中,我负责给胡耀邦当翻译。

  王:顺便插一句,您的俄语是什么时候学的?

  黄:那时在重庆,正是抗日战争时期,当时中国大多数知识分子都非常向往延安,向往前苏联,我也是一样。因为共产党是主张抗日的,苏联也支持我们抗日。为了能到抗日的前线,我专心学了两年俄语。后来由于要照顾在抗战前线中负伤的伤病员,故而未能如愿。

  王:1958年您参加北京全国曲艺汇演的情况怎样?

  黄:那次演出是四人组合,主要演奏广东音乐。我负责打扬琴。由于演出很成功,受到全国许多地方的邀请,巡回演出很多场。

  王:我十分敬服您的记忆力,听说您演奏时,不用看谱,可以得心应手地弹奏数百首曲子。

  黄:是的。仅广东音乐的200多首经典曲子我都可以背下来。琵琶演奏的十三大套曲我也能完完整整地背下来。这次我回加拿大还要教别人。对此,连展。爱伦教授也感到惊讶。在加拿大时,有一次,展。爱伦教授说有人想学中国的一种叫《吹腔》的传统乐曲。我说我教。吹腔还是我60多年前吹奏过的曲子,现在重新吹起来,原汁原味一点也没有变,所以令展教授惊讶。

  王:不论是您的演奏、研究还是创作,都是以广东音乐为主。从研究的角度,您认为广东音乐源于何处?其特点是什么?

  黄:广东音乐来源很广,吸收了很多地区民族民间音乐的精华,江南、南京、北方有一点,外国有一点。这些地方的民族音乐对它的形成和发展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吕文成创制的高胡音乐主要在上海。汉乐从西北、中原来,潮乐也可能从那里来。语言不同产生不同的音乐。广东音乐作为一种音乐文化,很有个性。无论创作还是演奏,每个人的风格、个性都不同。如我写刘天一的创作手法就学不到。从发展的角度,广东音乐相对岭南其它乐种而言发展要快一些。

  王:广东音乐为什么发展要快一些?

  黄:一是好听。二是好玩。因为好听,所以听众喜欢;因为好玩,演奏者喜欢。听的人多了,玩的人多了,发展就自然快些。我在国外发现,不管是华人还是外国人,喜欢欣赏广东音乐的人很多。在加拿大,当地人尤其喜欢广东高胡音乐。而其它国家如印度的民族音乐就吃不开。国内其它乐种在国外影响也不大。如潮州音乐也是一个很好的乐种,发展也很兴旺,但由于历史的原因,没能象广东音乐那样传得开。其它民族音乐也一样。喜欢某种音乐不是主观的,不喜欢就吃不开。

  王:孙中山先生把广东音乐看作国乐,您对此持何看法?

  黄:也有不少人这么看,但没有得到普遍认可。我也不完全认可它是国乐。一般说来,国乐首先应该是宫廷音乐。至少皇帝一年一次能够欣赏的。这一点广东音乐就不具备。不能把人们喜欢的就叫做国乐。

  王:正如您刚才所说,广东音乐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它善于吸纳其它民族音乐的长处。但现在有人在用或想用西方的音乐技术来改造广东音乐,您持何看法?

  黄:改造必须要有前提,你不能把椅子改造为桌子。你也不能把广东音乐改造成江南丝竹、或把广东音乐改造成汉乐。要是那样就没有什么意思。我认识的音乐家,还没有人想要改造广东音乐。即便是改造,也是根据广东音乐的素材来改造。用其它的东西来改造,肯定不好听,也肯定没有人去演奏它。

  王:现在美国的流行音乐对民族音乐的冲击很大,并且在音乐市场占的市场份额大约四分之三。广东音乐也面临着这一冲击的危险。您是怎样看待这一现象的?

  黄:流行音乐的特点是简单明快、、娱乐性强、节奏旋律一听就懂。流行音乐的发源地是美国,后来传遍世界各国。但并不是说每一首流行音乐都可以流行,大部分流行音乐只是昙花一现。因为,每个民族都有自己民族所喜欢的音乐,都有对自己音乐的一份情结。这份情结是不会轻意放弃的。美国的流行音乐一般都要加入舞蹈,没有舞蹈就不成音乐。要加入舞蹈,就要有舞蹈场,所以,在很多国家都有舞蹈场。中国的流行音乐也有舞蹈场。中国把有舞蹈场的音乐叫舞场音乐。在中国几个大城市都有舞蹈场。如北京、上海、天津、武汉、广州等城市都有。为什么中国的舞场音乐比较发达呢?还是要从市场本身找原因。因为舞场音乐有活路、有市场。正是这个原因,我也搞过舞场音乐。

  王:您不仅对广东音乐的传统曲目烂熟如心,既有演奏也有研究。并且您特有创作灵感,不仅创作数量多,速度快,而且有不少属于传世之作。不说在广东,就是在全国,象您这样的作曲家也难见几稀。请您谈一下个人创作情况。

  黄:您过奖了。广东音乐作曲家屈指数来大概有50多个。但最值得推崇的是吕文成。他一辈子的创作和改编有1000余部作品。其中留下的200多部创作作品大都成了经典。至于我本人,尽管也创作和改编了1000余部作品,但其影响不能与他比肩。刚才说过,战争年代我就开始搞创作,那时围绕战争和其它题材创作较多,很少直接涉及到广东音乐。解放后,由于条件变了,有可能专门从事广东音乐的创作。我创作的经历很长。十几岁就写曲子,先是为国民党中央电台写,继而为香港和大陆电影作曲和配乐,解放后基本上就是以广东音乐创作为主。创作持续到“文革”初期。“文革”中、后期就基本上没有创作,主要怕犯错误、扣帽子。所以,我当时表现得很消极。觉得搞广东音乐没什么意思。

  王:您创作的最大特点是什么?

  黄:是快,不用抄谱,即写即奏。

  王:您搞粤剧创作是什么时候,您认为粤剧和粤乐的关系如何?

黄:195 年广州音专合并到武汉音乐学院,当时我没有去,就要求留在广州粤剧团搞创作,粤剧《搜书院》就是那个时候创作的。粤剧离不开粤乐,没有粤乐就没有粤剧,即所谓无乐不成戏。粤乐在同粤剧结合时,对粤剧可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粤乐从粤剧中如果独立出来也很厉害。脱开戏剧,粤乐可自娱自乐。粤剧、京剧可唱可奏;昆剧可唱不奏。粤剧也叫梆子二黄,正如京剧叫皮黄一样。

  王:在您的创作作品中,哪些作品您最满意?

  黄:相对而言,除了抗日战争时期创作的《碧血英魂》等作品外,那就是《月圆曲》、《天马雀墩》、《万车游行》以及改编的《得胜令》等作品。其中《万车游行》和另外一首粤曲于1958年被选送参加在北京举办的全国性曲艺汇演。在上个世纪50、60年代我还为《七十二家房客》、《齐王求将》、《搜书院》等6、7部电影和粤剧写过主题曲,这些曲子传播很广,影响也较大。

  王:创作音乐时,您认为最重要的是什么?

  黄:曲名很重要。一个音乐写出来,一是看有没有曲名,二是曲名起得好不好。广东音乐的每一首都有意义。如《汉宫秋月》《平湖秋月》《步步高》《小桃红》《得胜令》《双声恨》等曲子,一看曲名就知道。因为曲名普遍有意义,人们就是喜欢听。有的曲名起得不好,人们就不喜欢听。有的曲名别人看不懂,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中国的作曲家,很多人看不起民族音乐,写了很多交响曲,但就是传不开。人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会写只是形式,最重要的是写出来的东西要有人喜欢。

  王:您后来由演出团体转向音乐学院,这种转变对您来说意味着什么?

黄:我于1958年由华南歌舞剧团调到广州音专即星海音乐学院的前身。这种转变对我来说,就是意味着要以演奏和创作为主转向以教学为主。当时广州音专刚刚成立不久,需要人才,特别是民乐方面的。对我来说无所谓,我这个人从来不刻意作什么或不作什么,一切随机随缘。

  王:调到音乐学院以后,在您和易剑泉等专家的努力下,使民乐系得以创建和发展。当时的民乐系的情况如何?在全国音乐院校影响怎样?

  黄:我调到学院以后,当时引进了一批著名的广东音乐家。如易剑泉、罗九香、陈德倨、黄龙练、商华亭、李德鑫、甘尚时、苏文贤、汪荣(琵琶)、林石城、杨新伦(古琴)、饶从举等。大部分是是正式调进来的,还有是特聘的。当时,易剑泉当主任,我当副主任。易剑泉去世后我当主任。那时,民乐系由于师资力量雄厚,经常参加国内外的一些音乐艺术交流活动,影响比较大。

  王:在音乐领域,您可称得上是一个通才。听说您教的课很多,并且每门课程都不落。只要有需要,您就可以信手拈来。

  黄:我的音乐爱好的确很广泛,学的多、快、杂,但不是特别专。从教学上,不同的音乐课程,我教的不少。我教过扬琴、二胡、琵琶、古筝、贝丝、小提琴、大提琴、钢琴。另外,我由于有创作的理论和长期的实践,还给作曲系学生上作曲课。

  王:您教学的最大特点是什么?

  黄:一是不照本宣科,自己现编教材,即便是别人的教材,也不是不加选择;二是把最精彩的内容教给学生,更多地是让学生自己学、自己悟。

  王:您教过许多学生,为中国民族音乐特别是广东音乐人才的培养功不可没。我记得一句古话:名师出高徒。我相信您培养出来的高徒一定不少。

  黄:教的学生到底有多少,我记不清了。由我直接教过的学生中的确不少有出息的,如陈昭华、陈茂坚、黄日见、罗德载、陆占豪等我都教过。其中,陈茂坚在我手上学了5年。

  王:您退休后客居加拿大多年,当初您为什么要出去?是如何出去的?

  黄:这要从我认识加拿大哥伦比亚大学教授展.爱伦先生开始。展教授是一个学力功底深厚的民族音乐理论家,他对中国民族音乐颇有研究,多次来中国考察采风。他的博士论文就是关于孔子音乐美学思想的研究。由于他对岭南音乐的关注,使我们俩得以相识。最初认识是1984年他第一次来广州考察期间。当时他住在中山大学招待所,来到星海音乐学院访问我时带了一个翻译人员。在翻译过程中我发现那个翻译人员对某些音乐的专用名词译的不准,我加以纠正了。这一下引起了展。爱伦的兴趣。其后我们直接用英语对话。我的英文的底子还是在新加坡上英文学校时打下的。由于我的英语好,加上我长期搞广东音乐,受展。爱伦教授的邀请,于1986至1987年在加拿大讲学一年多。主要讲的是广东音乐。1990年接着又去。那次去的目的主要不是讲学,而是受另外一个文化单位的邀请去筹备“粤剧在加拿大100周年”的大型展览活动。我的主要工作是搜集资料,写文章。前后也是一年的时间。1992年再去的时候,就定居下来了。因为我的第一位太太早以去世。后来我又找了一个太太,比较年轻,我娶她时,她才27岁。和她结婚后连续生了两个女孩。这在国内是不容许的。由于孩子的原因,我不得不留在那里。

  王:我想了解一下您在加拿大的生活情况。

  黄:定居以后,按照加拿大政府的政策,十年之内是没有养老金的,但你如果没有钱时可以领救济金。十年后我才领到养老金。每个月可领到1000多元加币。为了养家,使生活过得宽裕一点,我和太太不得不工作。我的工作主要是教私人学生。私人学生是流动的,有学生时就教,没有就欣赏音乐或休息。教学生是按劳取酬。

  王:您毕竟是80多岁的人了,晚年离开家门,远走他乡异国,有没有一种悲愁或不适之感?

  黄:我从小就属于“流动人口”,13岁以前在南洋,13岁后回国也一直长期处于流动状态。只是到解放后才过了一段稳定的日子。我的适应能力很强,向来达观,无所谓悲愁。我今年已上86岁高年了,但一直身体不错,也没有什么大病。我曾摔跤6次,还有一次车祸,汽车从我身上滚过,还好,没要我的命,挺一挺都过来了。从去年开始,显然感到自己老了,走路困难一些,也拄上了拐杖。

  王:我记得美国有一个散文作家说过,青春不是一段时间,而是一种心理状态,。从您的心理状态看,给人的印象仍有一种青春感。您是人如其乐、乐如其人,是不是由于音乐给了您这种心态呢?

  黄:我这个人一辈子玩音乐,音乐赋予我很多东西,包括生命。在我看来,音乐是一门使人年轻的艺术。我搞音乐,并不执着于它,只是感到好玩,能激发我的兴趣,激发对生活的热情。现在,我经济上也不用发愁,在国内国外两边都有钱拿。我一两年至少要回国一次,现在走到哪儿算哪儿,如果在国外身体不好,不能动了,就死在国外;如果回到国内,身体不好,就死在国内。今年年底,如果身体好,我会再回来。

  王:期待您下次回来。谢谢。

  来源:省音乐家协会  作者:王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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